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古代小说:佛、道影响与古代小说思想结构,
佛、道宗教首先在古代小说的题材、情节中有着浓重的投影,从而影响着古代小说的思想结构。过去,一提到古代小说的思想内容,我们往往会不假思索地认为是儒家思想的建构。其实,只要考察一下佛、道宗教思想对古代小说的影响,就会发现:纯然宜扬儒家观念的古典诗歌与散文积案盈箱,而纯粹是儒家思想的小说殆不多见。从宏观上说,中国古代小说的思想结构同封建社会的整体思想文化结构一样,是儒、释、道的三位一体。
由于受佛、道影响的程度和情况不同,这种三位一体的思想结构在不同时期的不同作品中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并非全都是儒家思想占统治地位
。在不同的作品中,佛、道宗教思想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尽相同的。一种情况是佛教徒、道教徒或笃信二教的作者创作的小说,这些作品虽然也时有儒家的忠孝节义等观念,但主要是记述带有佛、道宗教色彩的故事,思想结构的主导因素是佛、道宗教思想。这类作品各代皆有,但集中出现在古代小说第一个创作高潮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此时,佛教已长驱直入传入中土,佛教经典已开始大量翻译,道教亦在蓬勃发展.因而属于佛教系统的经像应验故事、因果报应故事、地狱故事,属于道教系统的神仙故事、方术故事、精灵故事、鬼怪故事等,在作品中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如被鲁迅称为“释氏辅教之书”的《宣验记》、《冥祥记》、《冤魂志》,属于道教系统的《神仙传》、《汉武帝内传》、《西王母传》,以及其他志怪小说集,都多有这类作品。
佛教以“诸法皆空”作为基本教义。认为一切事物皆无独立的实在本体;但又认为业果不空。并由此导致“因果报应”论。在人生观上,佛教认为人生就是苦难.众生在未达到’‘神界”以前.总是循着“十二因缘”(人生中的十二种因果关系)所说的因果链条处在生死流转、累劫轮回的痛苦之中,只有皈依佛门,自觉修炼,才能解脱苦难。这个时期的释氏辅教之书及受佛教影响较深的作品,主要是敷衍上述教义,殊少积极因素。但受道教影响的作品则另当别论。道教同道家一样,也以“道”作为哲学体系的最高范畴、逻辑起点.认为“道”是宇宙人生、万事万物的本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形.长养万物”(《道藏·常清静经》).道生万事万物,道与生相守,生与道相保.在此基础上,道教进而认为只要善于修道养生,便可长生不死.成为神仙。
受道教影响的作品.基本主题便是追求长生不死.得道成仙,相信经过一定的修炼,或有了某种机遇,人人都可以脱胎换骨,超凡飞升.傅勤家《中国道教史》说:“儒畏天命.修身以俟;佛亦谓此身根尘幻合.业不可逃.寿终有尽。道教独欲长生不老,变化飞升.其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猛何如耶。”受道教影响的一些小说就表现出这种“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的勇猛精神,反映了人的生命意识的觉醒和对自然规律的抗争。
例如葛洪《神仙传》中的《黄初平》篇,叙述黄初平十五岁时被一道士引至金华山中牧羊,四十年后其兄往寻,看到初平能使白石化为羊群。其兄欲学仙道,与初平“共服松脂、获等,至五百岁,能坐在立亡,行于日中无影,而有童子之色。”刘义庆《幽明录》中的《刘晨阮肇》篇,叙述入天台山采谷皮(一种树皮)的刘晨、阮肇.遇仙女结成姻缘,半年后出山回家,已经是“亲旧零落,邑屋改异,无相识,问讯得七世孙.”任防《述异记》中的《王质》篇,叙王质持斧人石室山伐木,见童子数人棋而歌,“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烂尽。既归,无复时人。”这些故事同人们心灵深处的对自由与永恒的渴望,对生命有限的忧患,有着一种微妙而深刻的互感效应,因而得到了历代读者的喜爱而盛传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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