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善根具足,有福德,所以能修道,将来必有大成就。这是各位过去世所种的善根,不然就不能修道。我的师父王骧陆居士说:‘能遇到这个法,是无上的善根,不然就不能修这个法,即便是修了,也修不下去。’各位虔心修法,说明各位善根和福德具足,只要坚持修下去,必定有大成就。
本来一切众生,都有像释迦牟尼佛一样的无漏智性。只是我们迷住了外相,追逐外相而忘失了本来,只要我们回头就行了。所以我常说,学佛成道没有难处。因为本来一切具足,都有佛,不是我们没有佛性,佛性不是修出来的。学道要成,根本在悟。大道在悟不在修。悟,就是明悟、醒悟。‘我们本来就是佛,不要追逐外相,不要把自己的本性光明遮盖起来。’所以道是悟,不是修。只要返本还源,返璞归真、归于本来就行了。所以学佛成道,没有难处。
我们只要时时刻刻警惕自己不要著相,认知所有的‘境’和‘相’都是妄想境,是我们们真心显现的影子。反过来,一切‘境’和‘相’,就是我们的性。永嘉大师在《证道歌》里说:‘心是根,法是性,两者犹如镜上痕。’根和性是相对的,有如镜上的灰尘。其实,所现的一切色相、音声、香臭等种种东西,都是自己的法身,也就是自性的显现。识得真,一切都真,一真一切真。反过来说,不认识真,不识得本性,一假,一切都假了。如果跟著假去转,你的根本佛性也被它包起来,跑到假的堆子里去了,虽然有真迹也不显,如同一颗大珍珠滚到烂泥里,被烂泥包住,珍珠也不见了。所以,如果我们识得本性,一真一切都真,都是自已,一切色相,都是自已的化身佛。因此,学佛成道没有难处。
我再三讲‘一念断处’,也就是前念已断,后念不起,那个了了分明的灵知自性,它是先天地而生、后天地而不灭,那就是自己的本体。你要再去找,没有了,那里有啊!认识这个本来,不再疑惑,时时保护它,不要忘记,那就决定成道。六祖大师问他的徒弟南岳怀让:‘我们的本性,染污不染污啊?’南岳答:‘修证不无,染污即不得。’本性光明,不染污,它不因我们有无明就失掉光明,犹如珍珠,虽被污泥包裹,只要把烂泥洗掉,珍珠还是珍珠。虽然不染污,但‘习气’却很坏。习气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它是多生累劫积成的,是积垢。我们常说‘积重难返’,就是指人的脾气是一天天积累起来的,很厚也重,一下子推不倒它,所以要渐渐去除,也就是在事上要渐渐去修。当然,有顿修、顿悟、顿证,可是,那是大根器,大根器才能顿修顿悟顿证,那是过去世渐修渐悟渐证所积累的,没有过去世的渐修渐悟渐证,就没有后来的顿修顿悟顿证。所以都是渐修渐证,是历劫多生的积累,修、修、修,积累到一定程度,‘呵!一下子顿修顿悟顿证了。’
所以,积累起来的‘顿’,就是现在的‘渐’,都是这样子的。不要怕,更无须疑虑,只要时时刻刻做工夫,不忘记‘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就行了。人坏就坏在惰性上,一下子推三阻四的不去修了,例如修法时有人就以‘今天有事忙啊’、‘明天身体不好啊’,这就是惰性,惰性害人不浅,若能把惰性除掉,警惕的保护自已本的佛性。‘再不保护它,等待何时啊!’。所谓‘朝于斯、夕于斯’,要好好地保护。
学法有三大难,第一是肯定本性不疑难。要真的体认到当下一念断处,那了了觉知的本性,‘这就是’要承担,要肯定,要不疑,蛮难的!难就难在疑。疑在什么地方呢?疑在不发神通。人们往往都有‘先见’──先人之见,以为发神通才叫见性,不发神通,就不是见性,见性就是要发大神通,没有发神通,就没有见性。这样就自误误人,太可惜了。实际上历代大祖师,都是先证悟,然后再通,即先悟后通。先通后悟有没有?也有,但那是极少数,是宿世带来的,叫‘报通’。通是通,但不是开悟。
神通和开悟是两码事。我常以破山祖师为例,四川成都‘双桂堂’的开山祖师名叫破山祖师,他在宁波天童寺时,跟密云圆悟禅师修法,那是明代,正是闹张献忠的时候。他在宁波天童专修法没开悟,虽未开悟,但能出‘意生身’,自以为了不起,‘哦!我有神通了!’他年轻到外面去玩耍,看见一群鸭子,就抓只鸭子偷偷玩。
今天偷一只,明天偷一只,偷了四五只之后,乡人发现鸭子少了,知道一定是被人偷去了。那好,我今天把鸭子放到河溏,躲在一边,看看谁来偷,就把他抓住。果然,破山又来偷了。‘抓贼啊!赶快抓贼啊!’破山拿起鸭子就跑,他‘意生身’跑得多快呀!乡人怎么能追得上他。乡人看见破山跑到庙里去了,就在天童寺门口破口大骂,这才真叫‘骂山门’!
‘你们这些秃驴,说得好听都是修道的,不吃荤;守戒的,哪里知道,非但吃荤,还偷,还做贼!’乡人就在山门这么骂,把知客师骂出来了!‘你这个乡人怎么在这里骂人,我们寺里的清规很严,没有犯戒的人,你这样污辱我们,是要下地狱的呀!’‘哦哟!还下地狱呢,是你们先下地狱去!你们的和尚偷了我的鸭子,我看著他逃进庙里去的。’‘哦,真有这种事情吗?’‘当然了,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们吗?’知客师听乡人这么说,就说:‘真要是这样,那我得查出来,是谁破坏了戒律。来吧,我带你去查。’
天童寺的房间说有九百间之多,知客就带乡人一间一间地查,连厕所都查。没有。‘没有吧!你这个乡下人真是罪过哟。我们这里都是修道人,不会有这种的事。’乡人说:‘你们这么多房间,转来转去,都转糊涂了,一定还有哪一间,我没有走到……’‘都走到了,那里还有没走到的呀?只剩下一间禅堂是反锁的,人家正在打七,不好去!打七的人也不好出来,都在用功……。’乡人又吵著说:‘好,你不让我进去看!’‘哎呀,不是不让你看,打七用功,破坏人家的慧命,那你的罪更大了!’‘你不让我去,你理亏了吧。你心里有鬼!’
吵著吵著,把圆悟方丈给吵出来了。‘你们吵什么?’知客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方丈说:‘好,你把钥匙拿来,我颌你进去看。’禅堂里光线很暗,打七的人沿著四壁坐著,禅堂当中空著可以‘经行、跑香’。乡人一个一个都看了,没有,他呆住了。‘我说没有吧!’知客师小声地说。方丈说:‘你找不到,还是我帮你找吧!’方丈走到破山的面前:‘你拿出来吧,你衲子里的鸭子!’嘎,嘎,鸭子叫著从跛山的袖子里跑出来。圆悟禅师指著破山说:‘神通是有啊,佛法未梦见在,赶出山门!’破山原以为自已已经成道了,原来佛法还未梦见在,就祈求方丈:‘请和尚慈悲,为弟开示。’圆悟说:‘你破坏清规,庙不能住了,出去参,父母未生之前是什么样子?到外面去参,像你现在这个样子,还出阳阳!不相干,不相干!’破山有神通吗?有!开悟了吗?哦,不相干!
开悟是悟到本体本性。本体本性是没有东西,但又能显现一切东西。要知道,本体是本空的,是‘体若虚空勿涯岸,不离当处常湛然。’跛山搞的是邪泫神通,是著相,所以,著相的人有神通也不算开悟。现在,人们都把‘悟’和‘通’摆在一块,混为一道。你说你开悟,见性了,你要发神通;你若没发神通,就是没开悟。其实这是两码事。‘悟’是醒悟,不再著相,一切都找自已,根就是境,就是尘,都是我们的法身。所谓‘神通’,就是一切时,一切处能起用。本性起用叫‘神’,即神用无边。‘通’是通达无阻,没有妨碍,你住境,就是有妨碍,有阻。所以吃饭睡觉、运水搬柴,都是神通,那样不是神通啊?人就是执著,大家都能的,不算是神通,我能人家不能的,才算神通。众生就众生,不从根本上著力,愚昧贪执,讨便宜。禅宗祖师骂这种追求神通的人是‘偷(贼),一不死。’真是一针见血。你修道是为了追求所谓的神通,这就障碍了自已,不承认当下一念断处就是自性,不肯承当,不敢承当,所以第一难,就难在肯承当而不疑。
第二难,就难在保护它,不忘记,时时刻刻,行、住、坐、卧都不要忘记保护自己。保护的方法,八个字,即:内,不随念转;外,不为境迁。我们的念头,都是从内心里,咕噜咕噜的翻出来,所以说‘家贼难防’,是家贼不是外来的,是防不胜防的。有一首偈子说: ‘学道犹如守禁城,昼防六贼夜惺惺,中军主帅能行令,不动干戈自太平。’‘六贼’就是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中军主帅’指我们的‘主人翁’,念头一起,不随它转。外不为境迁,如八风不动,无论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四顺四违,如如不动。像苏东坡,他自认为已经八风不动了,于是写了一首诗给佛印禅师,佛印在他的诗上批了两个大字-‘放屁!’苏东坡不服,过江找佛印理论。佛印见苏东坡怒气冲冲来了,‘呵!好一个八风不动!一屁却把你打过江’。所以,保护,不忘记,蛮难的。
第三难, 难在绵密保护之后,保护不死难。要保护,但不能死掉。人们往往保护保护,不要动、不要动,就死掉了。学佛就是要活泼泼地,要活泼起妙用,不能死掉不动,若死掉不动,就成了死水不藏龙了。
透过这三难,就成大道了。也就是说,一,认识本性不疑惑;二,绵密保护不忘记;三,在不忘记保护中,不死,要活泼泼地。三难能透过,一定成就大道。人人都能成道,之所以不能成道是:第一,不认识本性,执著外相。迷住不放,就完了。我们坏就坏在一天到晚,妄心颠倒,那怎么成道呢?第二,不知道诀窍,修法怎么修祛,不得诀窍。修道不难,要有诀窍。第三,晓得诀窍不去做。王阳明先生说:‘知而不行,是为不知。’知道了不去行,不去做,等于不知道。苦行而不知,还可以致知。现在我把诀窍公开,就是大家不肯去做。我们要在行住坐卧、时时刻刻保护它、看住它,经常要提醒自已:‘主人翁,惺惺著’,不是打坐一个时光,别的时间都忘记,放野马了,那怎么能成道啊。历代祖师都是绵密保护的。
六祖大师悟道后,隐匿在猎队中保护自己,就是做工夫,六祖之以后,都是保护,后来的‘牧牛行’也是保护。‘牧牛’就是放牛,鞭子高高举起,牛鼻绳抓得紧紧的,只要犯人家禾稼,就把鞭子抽去。‘禾稼’就是动念。念头一动,就把它扭转过来。所以祖师们常问弟子:‘你怎么样了?’ 有的说:‘我三年之后,一切都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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